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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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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未昭把赫連雲澤往後拉了拉,笑瞇瞇地說對著面前的女子道:“敢問姑娘,如若他不說名姓,這大庭廣眾,姑娘意欲何為?”

“我家姑娘好聲好氣的請教公子名姓,你們卻這般無禮,怕是不太好吧。”

“在下倒是覺著姑娘這般蠻橫才是無理至極。”赫連雲澤不喜的皺眉後退,拉著年未昭後退幾步,轉而走向旁的路。

尹晗樂頗覺有趣的昂了昂下巴,問婢女:“那姑娘餘家的吧,那位公子是誰?”

“奴婢也不知,縣主可要奴婢去打聽?”

尹晗樂斜睨她一眼,“如若不要本縣主問你作甚!”

“是,奴婢這就去。”婢女被斥的一激靈,忙不疊的躬身走出馬車。

赫連雲澤和年未昭畢竟對瞿都不熟悉,又沒有接引的官員,在瞿都城裏繞了幾圈才找到驛站,而他們住下還未及半個時辰,就有人尋上門來。

“你是?”赫連雲澤看著面前官服男子,問道。

言衛卿抱了抱拳:“卑職奉攝政王之命,接二位大臣進宮面聖。”

“面聖不該是明日麽?”赫連雲澤疑惑地問,他還準備明日面聖後給妹妹一個驚喜。

年未昭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這呆子,提早進宮豈不是更好,明日正式入職,難說不會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兒。

拽著好友,他上前回禮道:“有勞這位大人了。”

跟在言衛卿身後,走在宮城裏,但凡遇見了大臣們,都會被問幾句,而在得知赫連雲澤的名姓後,皆是一臉意味深長。赫連雲澤進宮還沒多久,私底下就流傳起太後終於開始在朝堂上安插母家人的傳聞,其中有多思多慮的,開始將其與太皇太後做對比,畢竟以前太皇太後也是這麽做的。

進了宮,赫連雲澤率先去了勤政殿,面對年幼的小皇帝,他面不改色且一絲不茍的行禮,只不過令他略微意外的是,小皇帝沒等他行完大禮,就親自過來作勢扶起他。

“聽聞舅舅到瞿都來,朕甚是高興,為著給母後個驚喜,還未告知她。”蕭陌說的很是真情實意,他心底是真將雲靨當做母親,自然也將母親的親人當做親人。

赫連雲澤被他的態度弄得微楞,好在很快反應過來,垂頭道:“多謝皇上掛懷,只是太後所居之處乃是後宮,微臣若是前去……”

“不妨事,你是太後的兄長,自是可是入宮探望。”

蕭陌僅與赫連雲澤簡單說了幾句話,就主動讓陳銘領著他到後宮去見太後。

這日春光明媚,宮裏已經開始搭起了戲臺子,雲靨閑來無事就在靜園四處閑逛,不時瞧瞧戲臺子搭的如何,心裏還盤算著如何將那些嚼舌根的宮婢扔到太皇太後面前。

“阿些,給我端兩盤點心來,忽然餓得很。”雲靨抿了抿唇,她小日子一來,就想吃東西。

她說了話,卻一直沒聽到回應,側臉瞧見她看著後面滿臉呆滯的模樣,狐疑的轉過身看她到底在瞧什麽,只這一轉身,她立時呆住了,眼淚也奪眶而出。

“哥哥?澤哥?”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沖著她笑的男子,看了許久才小跑到他面前,擡手揪住他的臉,“疼不疼?疼不疼?”

“疼疼疼!小酒快松手!”赫連雲澤嗷了一嗓子,忙握住她作亂的手。

疼,那就是真的,雲靨楞楞的看著他,一頭撞進他懷裏大哭,“你怎麽突然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真的想極了你們,這兒一點也不好,我想阿爹,想伯父伯母們……”

“母親叔父們也想你想得厲害,這不,派我來看望你,我爹可是說了,你若是瘦了就讓周叔監督我不讓我多吃呢,趕快讓為兄瞧瞧,若是瘦了,趕緊多吃點肉。”赫連雲澤眼裏也有水光,他生生忍住,逗雲靨開懷。

雲靨破涕為笑,手上沒用力掐了下他的手臂,一錯眼看到他身後的年未昭,有些羞意地揉了揉眼睛,讓阿些扶住躬身行禮的年未昭,指了凳子道:“快坐下吧,坐下再說,沒留神年大哥也來了。”

待到雲靨聽聞他二人是到瞿都為朝官,又是一陣驚訝,轉而責怪起蕭肅和蕭陌都瞞著不跟她說。

“我方才去覲見了聖上,看出來他年紀雖小,卻有明君之風,言語間也很親近你。”赫連雲澤初見小皇帝,覺得他若是真心親近妹妹,倒也不錯,起碼妹妹以後不會養出個白眼狼。

雲靨連連點頭,“皇上是個好孩子,假以時日,好好教導,定會是大蕭朝又一位明君。”

前提是攝政王真心不想做皇帝,赫連雲澤心底嘀咕,並未說出來。妹妹一介女流,卻要與攝政王這種心思深沈的人聯合又防備,想必也很心神疲憊,相聚的好時候,他還是不提出來讓妹妹心情沈重了。

見了兄長的歡喜之意,果然讓雲靨忘掉了朝暉宮的那些個等著她收拾的宮婢們,不過,她沒想起來,自有人幫她料理了那些人。

處理完政事,蕭肅吩咐胥歸將那幾個嘴碎挑撥離間的宮女灌了啞藥又痛打三十大板,半死不活的扔到壽安宮後,斯條慢理的進了勤政殿,陳銘等人見禮後,著宮人為蕭肅擡來椅子,識趣的驅散了旁的宮人,自個兒卻沒走,垂著頭站在角落,無聲無息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蕭肅並不在意他,朝上座龍椅上的蕭陌稍一行禮,開門見山地說:“皇上不必將這些事處理的繁覆,這樣只會既浪費時間,又惹得太後不快。”

“朕做不出攝政王這種決策,只想徐徐圖之。”蕭陌身軀緊繃,與蕭肅說的每一個字都極盡所能的小心再小心。

蕭肅薄唇微勾,“徐徐圖之雖好,但也是分人的,皇上還是需分清楚輕重為好,莫要為了些無所謂之人傷了重要之人的心,你需得知道,你所看重的,她未必會在意。”

“朕知道攝政王是何意,”蕭陌緊攥毛筆,默了幾息後卻承認了錯處,“朕以後不會讓母後煩憂了。”

敲打完了,目的達到,蕭肅滿意頷首,起身離開,還未走幾步,就聽見小皇帝稚嫩卻認真的嗓音說:“朕待母後如親母,希望攝政王莫要讓母後難過。”否則,除非朕死了,都會竭盡所能的讓你不痛快。

“我可負天下,卻絕不會負她。”蕭肅頭也未回,徑自離開。

攝政王走了,殿內的氣氛隨之一松,陳銘上前,適時地問:“皇上,晚膳是在哪兒用?”

“讓禦膳房不必準備了,朕去母後那兒。”

另一邊,去了趟胭脂鋪子的尹晗樂剛回府,管家迎上前遞上了一個紫檀木四方盒子,“縣主,這是方才有人送過來的,交代要您親自打開。”

“來人可說是誰?作甚送了這麽大個盒子來?”尹晗樂擰了擰眉,讓管家將盒子放到桌上,“惟殊呢?怎麽大半日沒見著他?”

“惟殊大人一早就出去了,想必是有什麽事耽擱了吧。”管家讓婢女倒茶,站在一邊說道。

尹晗樂不悅的揪著帕子,見著一個護衛匆匆忙忙進來,不耐煩地問:“何事?”

“是縣主要查之人已經查明了,那公子是當今太後的堂兄赫連雲澤,據說是要在瞿都為官的。”

“還真是巧了,他們赫連家的人慣會用那皮相勾搭人。”尹晗樂不屑一笑,選擇性的忘卻了是餘家女纏著赫連雲澤。

喝完了一盞茶潤了嗓子,尹晗樂懶懶的靠在大椅內,吩咐婢女:“將盒子打開,本縣主瞧瞧是什麽東西。”

“是。”婢女低眉順眼的過去,輕輕掀開盒子,卻在瞧見內裏的東西後失聲尖叫,連連後退幾步。

“聒噪!新葛,掌嘴!”尹晗樂被她吵得頭疼,一邊吩咐心腹掌嘴,一邊邁步過去,她倒要瞧瞧,是什麽東西讓婢女這麽害怕。

只是,盒子裏的東西她剛看見,就捂住嘴巴,驚恐的後退倒在婢女身上。

那裏面,赫然是一早不見人影的惟殊的腦袋,也不知是何人做的,未免有異味露出,還放了香囊在其內。

尹晗樂強忍不住,轉身跑到外面幹嘔起來。

“是他,一定是他!他知道是我做的,這麽做是為了警告我!”尹晗樂慌亂的自言自語,“不,他不會對我下手的,我爹可是幫過他的,他不會動我的,不會、不會……”她仿佛在自我安慰一般,喃喃自語許久,才勉強扶著婢女的手站起來。

“縣主,這可怎麽辦啊。”

尹晗樂一把推開新葛,揚手就是一個巴掌,“本縣主怎麽知道怎麽辦!沒用的東西,養著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

她心裏又驚又怕,隨手抽出馬鞭將在場的婢女胡亂痛打一頓才心裏舒坦許多,癱坐到椅子上怔怔出神。

新葛捂著被抽出血的臉,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倒茶,“縣主消消氣,您是靖郡王之女,攝政王不會傷害您的。”

“是啊,他不會……”尹晗樂握緊帕子,“可我不能這麽坐以待斃,餘家、赫連雲澤……我得想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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